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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九枝低着头,手指扣在桌角,渐渐泛起白色来。
虽然顾霖没跟她细说江家的事情,但顾九枝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,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,知道自己是江家的孩子,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探究?她偷偷去查过的,只是查到的东西都太少,在学校跟老师旁敲侧击地打听,也只得到一个“家境贫寒”的消息,再问,老师就不愿多说了。
顾九枝不由去想,如果当年没有抱错,她是不是就是江潮这样?是不是也会长成这样,让她背段课文,都磕磕绊绊地、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的样子?
顾九枝又悄悄回头去看江潮。
无数次和老师的拉锯里,江潮睁着那双与顾霖极为相似的眼睛,在回答不上问题时,无所谓地看着讲台上心怀殷切的老师,久而久之,大家都相信了,觉得她真的无所谓成绩的好坏。可是顾九枝看着,总觉得江潮是在“无所谓”给自己套上一层盔甲。
好像只要“无所谓”,就不会受伤一样。
顾九枝更加在意起江潮来。
前后桌的关系,而且她又刚好坐在前面,屡屡回头去看是不现实的,但她有自己的办法,时常假装不经意掉个文具,又悄悄把文具踢到后面,然后回头去捡的时候,就能顺便看看江潮。
但她看十次,有九次江潮是在神游,仅剩的一次拿着笔,却是旁若无人地在纸上写写画画,并没好好听课的样子。
她是不知道,虽然她自以为做得隐蔽,但次数多了,江潮也渐渐发现了,顾九枝好像很喜欢看她。
顾九枝又掉了橡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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