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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,磕了头,壮着胆子抬眼,这一下不知为何定住了,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看。
怀禄冷声喝道:“大胆!不说方才冲撞御前,这会子竟敢直面圣颜!各宫各司耳提面命的规矩,难不成都是说笑的?浣衣局管事的尚宫在何处?还不将这王风教化外生长起来的贱婢拉下去掌嘴?”
太监特有的尖刻斥声响起来直如旱雷,宫女脸上痴痴的神态登时吓得一收,白净面皮涨得通红,扑通跪下,抖如筛糠:“奴、奴婢知错!只因奴婢活到这么大,从未见过像圣上这般神仙似的风流人物,琢磨着竟像是在哪幅画里见过的,一时忘形就,就……奴婢罪该万死,圣上饶命,圣上饶命!”
一番辩词说得磕磕绊绊,怕中带羞,众人皆以为她是太紧张了导致口不择言,不免暗中笑话她没见过世面。
雍盛撇了撇嘴角,眸底却浮出一丝兴味与嘲色。
——装得这般怯生生的,三分像是吓破了胆,三分像是笨拙蠢钝,剩下四分着重表现少女怀春懵懂情动的痴态,演技层层递进,浑然天成,该说的台词不光一句没落下,口齿清晰,情感到位,不送去戏台子扮上简直浪费了好苗子。
“起来吧。”雍盛掩唇咳了一声,他确实如传说中那般清瘦羸弱,连声音也是虚浮的,“方才听人说你的胡旋舞跳得很好,跳吧。”
宫女不敢,故作推脱:“雕虫小技,恐辱圣目。”
雍盛:“哦,不跳啊?那朕走啦。”
宫女登时急了,连声道:“想的想的,能在御前一舞是奴婢万世修来的福分,圣上留步,奴婢献丑便是!”
说着,足尖一点,披帛飞扬,刚要起跳,雍盛疯狂拉进度,鼓掌道了一声:“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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