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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裙里刀光天外雨 掌上桃花灶下书(下) 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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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此言殊为出人意料,虽然仍不失庙堂煌煌之音,却比想象中多了一些俯察民情的姿态,至少还试图向她解释——君王是慈父,是仁主,舍一城而全天下,是不得已而为之。可子弟有亲疏、恩情有厚薄,性命自然也有轻重多寡,虽不得已也不得不为之。

        言外之意尔等罪臣余孽,如何能与“天下万民”相抗?即使困死灵寿城中,也是姜氏多行不义的果报。

        何况她现下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,又凭什么为此抱屈呢?

        悬黎长出一口气,一时深感无望,一时又觉得轻松。紧绷的身躯陡然松懈下来,才发觉后背也阴凉,发丝也黏腻,扑簌簌的汗水蒸发过又滋生,那些旖艳的气氛,像夜露一样消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告诫,也是开解,主君唯恐她心怀怨愤,殊不知这只是床笫间一点邀宠的口舌。此番干戈,也算得上是萧王以君子之腹推小人之心、而惹出的一场参军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微凉的指骨划过面颊,胡乱抹去几星汗水,还晕开了眉黛,揉碎了胭脂。悬黎敛一敛衣裙正欲起身拜谢,不防那只手忽然向下按在了肩上,力道之大她甚至听到骨节咯吱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悬黎吃痛闷哼出声,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把挥落在地,狼狈地俯伏在绘金双狮纹脚踏上。那把空置许久的木戒尺正好横在身后,将她钳制在这一个小小的三角形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声音里终于透出无法忽略的怒意:“而你姜家,不过是背义负恩之一芥叛逆,天下浩浩中一叶孤舟。外无援手,内无人望,区区一座小城,有什么底气应战、又有什么心气死守!纵然你父兄贼心不死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缓了口气随即冷笑:“难道那些裨将、参军、校尉、兵曹,就甘心对着自己的妻儿下刀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粉饰过的说辞被如此直白而轻易地戳穿,方松弛的警铃在胸中剧烈振摇。而她淹没在一连串汹涌的质问中,惊惶着竟然找不到一根可供攀缘的浮木。这本就是她自陈身世而乞怜的说辞,三分真七分假,他抓住这里寻根究底,她要从何处分辩?

        空悬半夜的闺责终于挟着风落在她身后,春水色的罗裙状似披靡,并不能阻隔一丝一毫的怒火和痛意。红木的质地与将军的手劲儿拧在一处,于她身后泼洒下一道道滚烫如烙印的伤痕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肌肤迅速鼓胀起来,把绫罗都顶出一段小小的凸起,而后才是板责处如火燎般的剧痛,和一旁尚未被波及、但终究要受池鱼之殃的体肤上的森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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